莫折木辛

随心随性的天雷滚滚。
拒绝mdzs、cql、xz和mxtx粉。
大家各自安好。莫挨我。

【风红】堕火

*私设架空ooc到爆!爆!爆!

*全文12700+有点长。

@三途苦 给道友的点文终于产出来啦!!不知道符不符合你想要看得那种(我估计应该不是...我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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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烟丝燃烧的细微滋滋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听得特别清楚,挽风曲觉得自己几乎能在脑海里想象出它是怎么一根根被火燃烧殆尽,就好像自己此刻的神经一样。呼的吐出一口在肺里打过一转的烟气,他转头看着身边那个侧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男人,视线从那被有些凌乱的头发遮住的侧脸下滑在被子半遮着的腰际——壁灯淡黄色的暖光下,他光裸的肌肤看起来就像是蛋糕上平滑的淡奶油,让人想要用手指戳一下,尝尝是几分甜的味道。

喉头动了一下,带着些强迫意味的让自己转过头去不再注视着他,挽风曲面无表情的抽着烟,烦躁的抓了抓乱翘的头发。都说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可他现在只感到无比的头疼,因为当你发现你“事后”之前的对象是你家老大兄弟兼对手家的儿子时,作为一个小弟,本来就很微妙的立场顿时更微妙了啊喂!这让自己回去怎么跟赤命说?我把你兄弟的儿子给睡了?我帮你把对手的接班人给摆平了??

“。。。”

捂住仿佛被闷了一棍子的头,挽风曲努力的在脑子里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跟隔壁阎王家的崽搞到一起去的,只记得晚上的时候和赨梦他们去奎章那泡吧,惯例他们喝酒,自己喝果汁,但是喝着喝着就忽然上了头觉得晕沉沉的,打了个招呼后就准备回去,可就在快走到楼梯边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歪到自己怀里来了…上手摸了两把觉得还挺好摸的,那么暗的光线下看他长得也不错,摸他干嘛的也没拒绝,顺势就…

“啧…”

手一抖,烧了半截的烟灰掉在了床上,他掸了掸,心想如果自己能穿越回在楼梯口的那个时候,那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往边上多跨一步。嗯,毫不犹…扭头再看一眼背对着自己的身体那流畅的腰线与微微突出的肩胛…好吧也许还是会有点犹豫。

不过当务之急可不是在这后悔。将烟头按灭在一边的烟灰缸里,挽风曲尽量小心的掀开被子,不发出一点声音慢慢腾腾的从地上凌乱的衣服里挑出自己的穿上。所幸现在也不是什么很冷的天气穿的也不多,不然真不知道他要折腾到什么时候。然而就在他所有的衣服都套上身准备挥挥手不留下一片云彩的时候,还是显得太过昏暗的房间让他的视力一时受阻,迈出去的脚顺势就踢上了和黑暗融为一体的床脚,那种跟被踹中致命处没什么两样的疼痛让他顿时跟被截肢了一样往床上一坐,忍不住说了句woc。

果然啊,这大酒店的床就是不一样,席梦思不仅软,弹力更好的能当蹦蹦床,他这没预警的一下坐下去,睡在另外半边床的人差点没被弹起来。

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爬起身的声音,心里慌得一批的挽风曲连疼也顾不上的在心里快速思索着说词。对方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摆平的人,那可是黑道三足鼎立其中一家的少主,把他惹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默默的张嘴吸了一口长长的气,挽风曲佯装镇定的转过头去看着靠在床头可能还没太弄懂发什么了什么的玄同。

“你…”

听到身边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清醒不少的玄同抬眼去看,没有说话,微眯的双眼好像是在问对方为什么会坐在自己床边。

如果他手边有枪,挽风曲敢肯定那个枪口现在一定会对准自己的头。想要解释,可这种事真的没什么好解释的,越解释也就越糟,最糟糕的莫过于对方以为自己给他下了药。刚才偷瞄了下时间,凌晨四点半,没拉窗帘的落地窗外天空还是黑的,只有亮着路灯的街道上偶有几辆车开着车灯驶过,让夜看起来更冷清,也让现在的气氛更加的尴尬。没有着急忙慌的解释,挽风曲忽然觉得没什么好慌的,也没什么好逃避的,都是成年人了,自己也没强迫什么,你情我愿酒后乱性的事,其实谁都没立场去怪谁。团绕在心上沉甸甸压着的那口气就这么松了出来,他眨了下眼,在对方仍然冷凝的目光下勾起一边嘴角笑了一笑,说:“身体,没事吧?”

看,就是这样最简单的一句话,其实很多时候比长篇大论的解释要更为奏效,人都是会联想,会思考很多的生物,谁都不例外。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想是从那五个字里差不多了解到了自己昨晚做出了什么荒唐事,并不喜欢无理取闹相反还十分讲道理的玄同眨了眨眼,盖在被子下的腿稍稍一动后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不难想象他是感觉到了什么,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没有给人做清理就直接睡了过去的挽风曲一挑眉峰,说:“要不要…我带你去…洗一下?”

原本只是搭在被子上的手抓着它又往上拽了拽,掩住了暴露在对方视线中的腰际,玄同偏过头,低低的声线十分冷淡的说不用。

“那…我走了?”

“...嗯。”

遇上个明事理的人可真是太好了。暗自在心里庆幸,没有再多说废话的挽风曲站起身就往门外走。本来吗,萍水相逢的两个人,不过是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做了些更让人意识不清的事,还是两个男人,事儿完了不就一拍两散?没必要非得跟拍电视剧一样的抓着对方的手一脸真挚的说我会负责到底,挽风曲不想这样,同时也觉得对方应该也不会在意。而至于因为一场生理活动就动心什么的…

“哈…”,轻轻的关上房间门,在门锁嗒的一声锁住的时候笑了一下,挽风曲摇摇头,靠着房门从外衣口袋里掏出烟盒拍了一根叼在嘴里,顺手去摸打火机准备点火的时候却没摸到那熟悉的金属质感。他怔了一下,记起来自己刚才在床上抽烟的时候好像把那个跟了自己好多年的火机给落在床头柜上忘记拿了。

怎么办?敲门回去拿?还是就这么走?

过滤嘴好像要黏在干燥的双唇间,想想这个时候房间里的人应该是在洗澡,就算敲门也不一定会听见,听见也不一定会开门,而自己也不太好再回去…有些无奈的伸手顺过短发,指尖从额际带着点力道的滑到脑后的感觉莫名的给了人一点安慰,抬头看了眼走廊的天花板后他将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叼着他那根没有点着的烟,走了。

动心什么的,太傻了。

 

<2>

 

不止一个人对挽风曲说过,他是个薄情到残忍的人,哪怕在红红火火的七个人里他看起来像是最好说话的那个。挽风曲就不同意了,说比起天天家暴的赤命,一看到情侣就变得凶残无比的琴箕,二话不说就要送人见佛祖的赮,成天都在想着怎么阴别人的奎章,手上沾了无数鲜血的赨梦,自己简直根正苗“红”,温柔善良平易近人大爱无疆到不要不要的,怎么就薄情到残忍了?!赯子听了他的抱怨,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把手上的罐装啤酒喝完了后扔进了垃圾桶里,淡淡的说——你是不是薄情,你自己最清楚。挽风曲听了,一瞬的怔愣过后也没有反驳,背着手,笑笑的离开了。

薄情啊…

站在窗边上吹着人都能刮倒的冷风,挽风曲又想起了这两个字。其实他很不懂,薄情有什么不好的,至少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这是一种理所应当也最有益的生活态度,不管对人还是对事,减少多余的情感,才能减少多余的麻烦。对于这一点,他想玄同应该也是赞同的,因为他那天的反应,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冷淡的多。

冷淡的人啊…真是对极了他的口味。

“想什么,笑得这么坏。”

“嗯?我哪有。”

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琴箕,挽风曲有些心虚的摸了摸嘴角。琴箕斜他一眼,说:“光叼个烟不点,在戒?”

“哈哈…不是。”

将唇间一直抿着的烟拿下来,他抓抓头发,说:“打火机掉了。”

“那重新买一个不就好,这种事,你不是最能看得开。”

“你怎么说得好像我多无情无义一样…”

不置可否的冷笑了一声,她转过身,一边朝着门边走一边说:“晚上赤命要去见阎王,要我和你跟他一起去。”

“不都是赨梦和你去?”

“赨梦有任务赶不回来…”

她的话音随着身影转过门边而消失,只留下挽风曲一个人站在窗边被大风吹得像个傻子。

去见阎王?那这边带人那边不可能不带啊!这要是一不小心碰上了玄同咋整?

尽管如此,逃是逃不掉的,大佬会面可不像是学校里搞聚餐活动,那气氛叫一个紧张,一触即发啊!琴箕赤命虽然狠,可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人家光儿子就有十八个!虽然狗带了一大半没剩两个了。想想对方亲爹还在现场,挽风曲就忍不住要扶额,只能心里暗自祈祷玄同别来,自己就是脸皮再厚心里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的啊…

可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洋气一点叫墨菲定律。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看见走进包间的阎王身后跟着的那个有那么些熟悉的身影时,挽风曲下意识的往赤命身后躲了躲,希望他魁梧健壮的身躯能够像一座大山一样挡住自己。啧啧,想想就安全感爆棚。

“嗯?赩翼,你怎么了?”

擦!你怎么还把我名字给爆出来了!

疯狂的给赤命使着眼色的挽风曲眼珠子都要脱眶,但鬼方赤命可能这辈子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看别人眼色,或者可以说是不会顺着别人的意思来,大掌一伸提溜着挽风曲的衣领子就把他推到了两方势力的中间,说:“这位可是道上有名的阎王,看见他不恭敬一点畏畏缩缩的像什么话。”

我¥…&*%54¥##%%....

在心里骂了一大串不能骂出来的话,挽风曲皮笑肉不笑的面向着看起来比赤命要宽了一倍的阎王,低着头尽量不让后面好像对这种场面非常兴致缺缺的玄同看见。

“这就是你说过的那名小弟?胆子看起来不大啊。”

打量了两眼站在眼前的青年,阎王半是玩笑半是贬低的说道。当然不会被他削了面子的赤命哈哈笑了两声,说:“你要是看过他做起事来的样子,可就不会这么觉得了。”说完,他眼神越过阎王的肩头看向他身后的玄同。“这位看来就是四公子了吧。”

如果现在能翻白眼,那挽风曲一定甩两个给赤命。果不其然,被点名的玄同终于正眼往前看来,这一眼,没看到站在前面的自家老头的塑料兄弟也没看到后面美艳动人的琴箕,直直的拐了个弯看在了退到一边站着的面无表情的某个人身上。

那天晚上的灯光很暗,玄同其实并没有太看清床边那个人的模样,那个时候他心里也尴尬混乱的不得了,别说定睛去细看,就是对方的名字也不想问,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看到这个叫赩翼的男人后,他却直觉就是这个人。

对着赤命略略一点头后,玄同又回复了原来冷淡的模样,仿佛刚才让自己心里有了点点波澜的那一眼从未看见过。

这次的会面仍旧是老套路,明明是来巩固合作基础的,却明褒暗贬针锋相对,看起来兄友弟恭实际上谁也不让谁,霸道狂傲惯了的赤命更是言词犀利的力压老谋深算的阎王,听得挽风曲生怕这两人一言不合就要抄家伙打起来。

“虽然赤命平时就这样…但对着阎王这么尖锐真的好吗?”

低声去问站在身边的琴箕,挽风曲皱着眉,心里有点不安。

看惯这种场面的琴箕同样低声回道:“别看赤命好像个憨批,他心里可精明着了。倒是你…”

“我?我怎么了?”

“对面那个四公子可是偷偷看你好几回了。你又做了什么惹了人家?”

听见琴箕这么说,刚才见玄同看见自己却没什么反应还以为万事安好的挽风曲有些疑惑的看了过去,恰好就对上了对方再一次看来的视线。在那带着试探意味的眼神注视下,挽风曲先一步垂下眼睫,低低的跟琴箕笑道:“我能做什么啊,估计是看我越看越顺眼,就多看两眼呗。”

对于这种一听就知道在敷衍的话,琴箕表示拒绝给出任何回应。

双方的“友好”会谈一直持续了四五个小时才结束,琴箕一如既往的走得潇洒,而只能站着充当打手背景板的挽风曲在两拨人终于在大门口分道扬镳后习惯性的拍出烟来叼在嘴里,烟盒都收回去了才想起来自己没打火机于是当场愣住,心里哀哀的想这根烟又要报废了。

男人,拿出去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我是拖欠你酬劳了吗,连个火机都买不起了。”眼神示意一边的小马仔去给挽风曲点个火,赤命看着这段时间明显心不在焉的小弟。“别传出去还以为我赤命亏待手下人。”

偏过头躲开小朋友拿手护着的火苗,挽风曲看着一脸疑惑的小马仔,说:“谢了。但我不习惯别人的火。”

老大让点火,前辈又不让点,十分为难的马仔夹在两个人之间很难做人。挥挥手让他退一边去,赤命向着挽风曲迈了一步,问他:“你觉得阎王怎么样?”

已经有好多天都没有过过烟瘾的挽风曲烦躁的将夹不了烟的手插在口袋里说:“不怎么样。虽然他是老奸巨猾,但今天面对你那些话还强撑着不翻脸,看来也是被那群警察给打痛了,除了和你合作应该是暂时还没找到其他路。”

“他老了,不管哪一方面都比不上当年了。”

“你的意思是…”

“他今天带着玄同来的意思,你还不懂吗?”

面对赤命的话,挽风曲低头不语,静默了有十数秒后才说:“不,我懂。”

就在这时,守在一边的马仔匆匆的跑来,看见两个人在交谈的样子焦急的站一边好像是有话要单独和老大说。

大男子主义钢铁直男赤命当即眉毛一竖极为不耐烦的说:“有事说。”

“老大…那个…刚刚您本宅来电话,说那个那个谁,割腕了…”

不着痕迹的挑了下眉,挽风曲看着脸色瞬间比铁锅锅底还黑的的赤命,心里很明白那个那个谁是谁。

暴躁老哥赤命一脚踹了过去,吼道:“不是说过不准让他碰刀!当我的话耳旁风吗!”

莫名承受怒火的小弟吓得都快哭出来。“他们说他把灯泡摔碎了拿碎片割的…”

不准备对别人的家务事发表任何看法也没有多大的兴趣的挽风曲叼着烟看着天,心想赤命接下来应该会十万火急的冲回去,然后肩膀就被一只沉稳有力的手重重的按了一下。

“懂,就应该明白接下来要怎么做。”

“...嗯。”

简短的回复后,肩上的压力消失了,还是看着星星都没有一颗的天空,挽风曲眨了眨眼,喃喃的念叨:“薄情啊…你和冷情,到底哪个更厉害些呢?”

 

<3>

 

回去后,挽风曲去问赨梦,那天晚上他是不是给自己果汁里下了药,不然自己怎么能喝杯水果汁都能晕。赨梦看傻子一样的盯着他,说那天晚上明明是你喝了赯子给我点的果酒,我还好奇你怎么突然喝酒了呢。默…哑口无言的挽风曲摆摆手,在这件事上认栽了。

他不喝酒是有原因的,滴酒不沾自然酒量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虽然也想尝试尝试喝醉是什么感觉,但那天晚上碰上了不该碰上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那点轻飘飘的感觉早也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再一次在相同的时间走进相同的地点,他坐在吧台前,对化名千玉屑的赪手奎章说他要一杯柳橙汁。

“我这是酒吧,不是茶餐厅。”说是这么说,但千玉屑还是给他倒了一杯橙汁。

挽风曲看着被擦得锃亮的水晶杯从他的手心里被推到自己面前来,笑着:“有什么关系,你也不差我这一杯。”抿了一口对于他而言过甜的橙汁,到底哪怕他不喝酒,这种甜腻的东西也不是很适合他。放下杯子,他在手上翻来覆去的把玩着还剩下几根的烟盒,垂下的眼神从首字母P一直看到T。

“光看就能过瘾了吗。”仔仔细细的用白色的毛巾擦干净玻璃杯摆放整齐,千玉屑只会往他的手上看了一眼——百乐门,还是他一直抽得那个牌子,但是从来和烟盒放在一起的那个打火机却不见了。

“不能吧…”

“心情不好?找个谁陪你玩玩?”

“哈…”

轻笑了一声,他抬起头来去看好像是真的有在认真给他提建议的千玉屑,说:“怎么,你也觉得我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每天都是随便找人玩完就算的?”

知道他说这个话也不是在生气,千玉屑同样哼笑了一声,反问回去:“难道你不是吗?”

就好像那一次他对赯子抱怨最后却哑口无言一样,面对千玉屑这个按理说是很简单的问题,挽风曲还是没办法回答,只能将笑意停留在表面,在看着烟盒的时候指腹轻轻的摸过它没有拆完的包装纸。

他们两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要好的关系,不过是同在一个组织里,说的正常点也就是普通同事而已,话到这确实没有多余的可以再说了。千玉屑去招待别人,他只好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原位,明知道自己手里没有打火机却还是抽出一根烟来,一如既往的抿在双唇间。

啪嗒一声,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余光里的,是一点不同于电灯的火光,光圈轻轻的曳动着,同样给人熟悉又怀念的感觉。这让挽风曲忍不住转过头,视线穿透了火苗,看见了站在自己身边那个举着火机的人。

沉默着让视线相对了几秒钟后,玄同看了一眼对方嘴间没有点上的烟,说:“不点?”

同样的,挽风曲将目光移到他手中的打火机,问他:“这个…你在哪拿到的?”

“走的时候…无意间看见的。看痕迹,应该陪你很久了。我想你应该会想拿回去。”

他说,挽风曲就静静的看着他,昏沉的光线温柔的照在他白皙的皮肤上,让本来冷肃的气质柔软了不少,无论是他低低的嗓音轻声说话时喉头那一点点的颤声,还是露出在衬衫立领外细长的脖颈,都让注视的人想起了那个并没有在记忆深处烙刻得清晰的夜晚,想起了自己如今松下的一双手如何用力的抚摸过那一身在淡黄色灯光下犹如奶油一般滑腻的的肌肤,酒精作用下晕眩的神志在迷蒙中听见那像是隔了一层水传来的,带着一点沙哑的喘息声。朦胧,又暧昧,让他想要奋力从深不见底的水底游向水面,想要亲眼去看看水面上的他。

垂下的眼睫掩住逐渐在眼眶里漫延开的不明晦暗,挽风曲向前,就着玄同手上的火点上了嘴里的烟。这是这么多天来他抽过的第一根烟,也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点了别人的火。

“送你了。”一口长长的烟气吐出,他的指间夹着盛放着橙色花朵的白色香烟,眼神在烟雾里看起来随性又轻松,勾起一边的唇角显现出的笑意仿佛说话的对象是一个孩子。

玄同皱了下眉,合上打火机后放在了大理石的吧台上,就贴着他的杯子,说:“我不抽烟。”

笑了两声,还在吞云吐雾的挽风曲弹了下烟灰后往他身边靠近了些,对着他轻轻的吐出嘴里的烟云后几乎是贴在他的耳边笑道:“那…你介意我抽烟吗?”

如果今天换作是其他人敢对着玄同喷烟,那估计他以后能抽的就只有别人祭拜用的香了,但面对着这个看起来十分轻佻的男人,玄同就是生不起来气,甚至于在对方离自己快要零距离的时候心跳加快了那么一下。偏过头,他没有去看还在看着他的男人,说:“那就要看在什么场合了。”

听了玄同的话,挽风曲低低的笑出了声。晃了晃烟盒,里面还有最后两根,他把烟收好后将几乎没有动过的那杯柳橙汁推到玄同的面前,说:“这杯我请你。”

没有犹豫的,玄同端起杯子慢慢的喝完了,在他放下杯子后,他疑惑的皱着眉,“橙汁?”

“哈哈,我可没说要请你喝酒~”

站起身将还在袅袅燃烧着生命升起烟雾的半截烟摁熄在烟灰缸里,他歪头去看明显还不太明白的玄同,屈起的食指指节刮过他嘴角边滋润过双唇的点点橙汁,笑着说:“我不醉,也不想你醉。”

男人在这种事上总有着过高的默契,他们会在相同的时间走进相同的地方又遇见相同的人,那顺理成章的就去做些和那晚相同的事。无论是淡黄色的壁灯灯光,柔软宽大的床,没有拉起窗帘的落地窗,还是窗外漆黑的夜色,当沾染了点点烟草气味的手指穿过冰凉的发,温暖的手心贴上他的胸膛,不一样的,只有此刻清醒的意识。已经不记得那个夜晚自己是否尝过他嘴中酒精残留的味道,却可以在此刻从感知甜味最敏感的舌尖尝到被涎液稀释过后柳橙汁的甘甜,几乎是和尼古丁一样的让人上瘾。

原来从来不是它不适合自己,而是自己没有想过它会合适。

比深渊还死寂的水底有着无数牵绊纠缠的水草,锁住沉到水底的人不让他上岸,逐渐逐渐的消磨着最初试图反抗的意识,而当水面上的谁朝着水下伸出手,仿佛跨越了时间经纬的暧昧声音扩散在水中,紧闭的双眼睁开,看见了那若隐若现的光芒,又怎么能不再挣扎一次,朝着声音传来的人身边游去?

握惯了枪的手指第一次与别人的手合十按在枕边,在玄同压抑着声音低喘的时候,他低下头,像是要与他接吻,却又在一个极近的距离后停下,扶在对方腿边的手摸上白皙的胸膛,掌心下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低声问:“你会动心吗?”

几分迷离的眼神因为这个问题而清明,玄同看着他,说:“不会。”

“哈哈哈…我就知道…”

“什么?”

“你真合我胃口。”

 

<4>

 

“真的不需要我带你去浴室吗?”

“不用。”

靠在床头揪着被子,哪怕是到了这种地步,玄同还是不习惯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被人肆意窥探自己的身体。所幸对方也不是个会强迫别人的人,耸了下肩后就转过身去捡扔在地上的衣服。玄同扫了他一眼,发现他背上好像是有一片刺青,面积很大,几乎占满了整个背部,看上去像是一只张开翅膀的火红色的鸟。

心下有些好奇,他在对方准备穿衣服的时候低声问:“你背上…是凤凰?”

“嗯?”偏头看了眼自己的背后,挽风曲笑了。“不是。”

否认只会让好奇心更加的旺盛。松开手里的被子,玄同往挽风曲身后靠近了些,这才看清他背后的刺青确实不是凤凰,因为凤凰没有九个头。在背脊上振翅的飞鸟如火焰一般热烈又鲜艳,喙前几滴血珠子看起来就好像真的是用鲜血纹的一样。伸出手去轻轻的触碰着,玄同近乎是呢喃的说:“九头鸟…这是苍鸆。”

“难为你知道苍鸆这个名字呢。”

“苍鸆,滴血为祸,遇火辄堕。很多年前我在书上看到过。”

“怎么样,是不是很适合我?”

“你的名字,不就是赩…”

“嘘——”

竖起食指抵在唇前,赩翼苍鸆转过头看着玄同,笑了一笑。“我更喜欢你叫我的另一个名字,挽风曲。”他说完,穿上了黑色的衬衫,遮住了背后浴火的苍鸆图。

他走得还是潇洒,不说一句废话,也不给无所谓的关心,干净又利落。等听见房门打开又关起的声音后,玄同一掸眼,看见了他放在枕头上的打火机。拿过来拨开盖子,打火石摩擦了一下后眼前燃起了一小簇橙黄色的火苗。就是这样的一点火,却足够将所有的一切都焚烧殆尽,如果苍鸆遇火辄堕,又为什么要将危险带在身边?

挽风…挽风…风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挽留就可以留下的,心里住了风的人,也不可能被轻易留住。

啪嗒。

火苗应声而熄,玄同闭上了眼。

琴箕发现最近的挽风曲十分的不对劲。首先他个老烟枪居然戒了烟改喝柳橙汁这种小孩才会喜欢的东西,其次他总是一个人出神出着出着脸上就开始露出那种意味不明的笑,最后他居然会和陷入热恋的笨蛋男生一样一闲下来就捧着他的手机哒哒哒的在那聊天。他很小心,每次都是一个人躲在一边偷偷摸摸的做着,一旦有人来了立马又恢复成原来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赯子说,赩翼谈恋爱了。赮点头,嗯了一声。就连赤命都没否认,若有所思的眼神掩藏在桌上一杯热茶升起的热气后,看得人心里发毛。

琴箕还是不相信的,她不信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从来除了自己就不顾他人死活的赩翼会抛弃他追为生存至理并实践多年的薄情寡义说,更无法想象这样的人如果坠入情网会有多么的可怕,可就在她悄悄走到聊天聊得兴起完全没发现自己过来的挽风曲身后,看见他给聊天对象的备注时,琴箕细细的眉毛挑得快能挂东西了。

“同同?!”

她忽然的出声吓了挽风曲一跳,手机差点没握住掉地上去。

“怎么…”

“这个同同是谁?!”

“哈…不是谁啊。”

“不是谁你偷偷摸摸的躲什么?”

“...有吗?”

挽风曲笑着,走到那张赤命特地买回来开会用的茶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推开桌上的茶杯转而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柳橙汁拧开喝了。

疑惑的眼神在他与默默盯着他的赤命之间打着转,琴箕刚刚坐下,就听见赤命搭在桌上的手指哒哒哒的点在桌面上,说:“你的动作,太慢了。”

“我知道,但这种事,本来也就急不了。”

“是吗?怎么以前不见你这么说,现在是转性了?”

“慢工出细活嘛。”

“可对我来说,粗活细活,在这件事上没有差别。”

椅脚在地上拖行的声音有点刺耳,可以看出有了情绪的赤命神色不悦的将盛满茶水的杯子掀翻了,在从挽风曲身边经过的时候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橙汁,说:“你的时间不多了,自己把握吧。”

“...你们在说什么?”

等赤命走了,琴箕有些好奇的问。挽风曲看着她笑笑,说我们在说你想知道的‘同同’啊。琴箕一愣,觉得自己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可又不够清楚。

“是他吗?”

“是他。”

“你真心,还是假意?”

“真心或者假意,对我而言有意义吗。”

“…赩翼苍鸆,你真是个薄情寡义的混蛋。”

“哈哈哈哈~”

大笑了数声,挽风曲笑得眼角都被眼泪湿润了。他忽而累极的趴在桌上,枕着一条手臂,空出的一只手去拨弄着还剩下一口橙汁的塑料瓶,对琴箕说:“你知道吗,他啊,就像是一团冰做的火一样。”

“这是什么自相矛盾的破比喻。”
“是吧,很矛盾吧,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啊。这么多年了…他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和火一样可以点燃我的人,可他又太冷淡了,冷淡到跟冰一样。”

指尖一弹,摇晃的塑料瓶当啷倒下,他冷眼看着内中橙色的果汁争先恐后的从瓶口流出,说

“我问他会不会动心,他说不会。这是最让我安心的回答,但…同时我又觉得有点失望。”

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琴箕优雅起身,说:“赩…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都会觉得,你是我们七个当中最薄情那个吗。”

“为什么?”

“因为不管我们多残酷,心里都有一个爱着的人。但你不同,你从来没爱过别人。”

“薄情不好吗?很早以前我就看透了,这个世上,除了自己,谁都有可能会伤害你。”

“如果你真的爱上了谁你就会明白,为了他,别说是被伤害,就是自己去伤害自己,都是心甘情愿的。”

离开前,她最后留了一句话给挽风曲,说薄情会保护你,但也会伤害你。

“这…是说我在作茧自缚吗…”

无奈的笑笑,在这除了他再没有别人的空间里,他忽然烟瘾犯了很想要抽一根烟。烟盒他还带在身上,里面还剩两根,但他没有火机。他拨通了那个号码,问对方要不要现在出来见一面,在听见了熟悉的肯定声后慢悠悠的朝着目的地走去。

现在还不是晚上,顶多算是黄昏,夕阳将天边的云彩照得像是烧了起来,眼里都是火红火红的一片。他在隔了三十米的距离外看见了站在桥边吹着风的他,明明是冰一样的人,却让从经过他身边吹来的风都有了一丝灼热的温度。

远远的眺望着,挽风曲在心里想,果然,他就是火啊。

那自己呢?是不是作茧自缚后破茧而出的蛾,拼尽一切的朝着他飞去,最后在他的火光里,化为一片灰烬。

“嘿。”

笑着走过去打了声招呼,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抿在唇间,对玄同说:“给我点个火吧。”

玄同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直随身带着的,那个他给的打火机。在火苗燃起后,他用手护着凑在了对方嘴间的香烟前,垂下的眼神看见被包裹在白纸中的烟丝被点燃时,听见挽风曲轻声和他说:“你是第一个,给我点火的人。”

 

<5>

 

赩翼苍鸆有个习惯,就是从来不让别人给他点火。但是能发现这个小习惯的并不多,也就不说会知道是为什么了。其实说来有些幼稚可笑,他只是觉得这样不吉利罢了。苍鸆遇火辄堕,虽然他只是名字里带了这两个字,可他总觉得自己的命运也会和苍鸆一样,如果碰到了别人的火,就会折翼。

那为什么又要抽烟呢?还把个火时时刻刻的带在身边?

关于这一点,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深夜,海边,海浪在翻涌,风刮得很大,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了。

他摸出烟盒,拿出里面最后一根烟叼在嘴里,这次没要他说就自觉摸出火机的玄同依旧用手护着火苗为他点上,没想到这次的见面是以这个问题来进行开场。

“可以。”

将手里拧开瓶盖的橙汁递过去,挽风曲问他:“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喝醉了?”

并不爱喝这种东西的玄同有些嫌弃的抿了一口,思考了三四秒的时间后才开口,说:“阎王让我失望了。”

“哦…”

“你呢?”

“我?哈哈,我不小心把别人的酒当做果汁喝了。”

将信将疑的目光顿时打量着他,挽风曲毫不意外的听见玄同问:“你真的一点酒都不喝?”

“不喝。”

“只喝橙汁?”

“不,其实我并不喜欢橙汁。”

“那…”

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玄同眼前一暗突然就被搂住了。手中没有盖上盖的橙汁当啷落地,随即唇上就有了一点微微的压力,鼻前闻见了那带着烟草味的气息。他眨眨眼,松下了所有的戒备来迎合忽然变得急迫又强势的人,感受到对方的舌尖几乎是舔舐过他整个口腔,在汲取着任何一点可以得到的温存。

海浪拍打在峭壁上,大风猎猎的吹着没有扣起的衣角,他手中的烟在灰烬才生的时候就四散在身边的空气里,不管是什么,都让玄同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像是溺水的人明知不可能还做最后一次的挣扎,像是明白结果只能是残灰却还是要扑上去的飞蛾,都傻到让人觉得悲哀。

“我喜欢的,只有你嘴中它的味道。”

说完这一句,挽风曲松开手,看向前方已经和暗夜连为一体的无边无际的海面,又问他道:“你说过,你不会动心的,这个回答,现在应该还没变吧?”

“...没。”

“那就好。”

欣慰的点点头,挽风曲转过头看着眼神明显是想问自己什么的玄同,说:“我们的相遇是一个错误。其实我们不该见面的。如果那天晚上你没有喝醉,我也没有喝错酒…或许结局会不同。”

他的态度转变太快,话又说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听得玄同一头雾水,皱着眉头问:“你在说些什么?”

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和烟气一齐在肺里打了一转,挽风曲慢慢的吐出烟,“阎王的四公子,他未来的接班人,不会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

“...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可以跳脱阎王这两个字。”

“我也希望,但可惜,我的名字永远都离不开这个赤字。”

被掷下的香烟弹起了几粒火星,在夹烟的手只能握住枪的时候,挽风曲有些好笑的在心里想自从遇见玄同后,自己好像就没有抽过一根完整的烟。

割舍的了吗?他在心里问自己。

或许只要放手,就可以舍得了。

该说超乎自己意料还是没有呢?在枪口指向对方的心口,而自己的心上同样也多了一把枪的时候,他只是想笑,如那时在玄同会不会动心得到他的回答时一样,心安的同时又有点失望。

“可以的话,我并不希望走到这一步。”

“现实却是…不可以。”

“你走!离开这!”

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悲伤的怒吼,就在玄同手中的枪要从他的心口移下时,他把住了他的手,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下轻轻一笑:“可我走不了了。”

下一瞬,他夺下他手中的枪,朝着自己的心口按下了扳机。

被这玩意儿打中是真的痛啊…

他这么想着,忽然脱力的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在体温逐渐散去的时候仿佛是落在了一团火里。

“你…”

应该是有句为什么还没说出口吧。看着玄同,他咳了两声,勉力抬起手放在玄同按住他伤口的手上,用力的想让他摸到自己即将消逝的心跳,说:“你没有动心…可我动了。”

动心什么的,太傻了。

他是苍鸆,遇火辄堕,所以小心翼翼的游走在所有火种外,甚至藏匿在深不见底的水底,直到某一天他听见了水面上的声音,隔着水,朦胧又暧昧,而水面上等待他的,却是一团他最怕最怕的火。或许从前因为害怕,所以从来没有去仔细的看过它,可当心上干燥后的水草被这把火点燃后,他便有如一只飞蛾,奋不顾身的扑向此生最明亮,也最美丽的终点。

琴箕说得对啊,当自己真正明白的时候,别说被伤害,就是自己伤害自己,都是心甘情愿的。

是害怕火苗的苍鸆也好,痴迷着火光的飞蛾也好,折堕在火里,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闷雷声响过后,这场雨还是下了。滂沱大雨在瞬间打湿了衣服,沿着衣角和发梢滴滴答答的滚落着接连不断的水珠,雨声在极端的嘈杂后听在耳里,却又十分的宁静。

心里住了风的人啊,怎么敢奢望能够挽留?如果相遇是一片大火燃烧了丛林,那无休止的风原来不仅会让火势更加猛烈,更会催促它走向消亡。

玄同敛眸,抱着怀里的人低下了头。

“我以为…你不会对我动心。”

 

 ...

-

他做了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叼着烟,到处去问人借火,可那些人手上的火种却不愿意借他,哪怕只是点一支烟。他气得不行,心想大不了不抽了就是,一怒之下就要把烟丢进水里。就在这时,水边有个模糊的人影吧嗒吧嗒的把玩着什么小物件,突然呲的一声从他的手里冒出了一点火光。他呆呆的就跟隔着一层雾气一样的看着那人伸手过来,手中异常清晰的火苗移在了自己的烟前。

多谢啊。

他道声谢,低头点上了烟,依稀好像是听到有人在问他——不怕了?

怕?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无所谓的笑笑,吐出个烟圈,正准备抽下一口呢,忽然闻见了一阵橙子的香味,感觉甜甜的,还挺好闻。烟都忘了抽,他循着这阵香味慢慢朝前走着,惊讶的发现那个为自己点火的人也一直走在自己前面,那阵橙香好像就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而他突然走进一道光里,没了踪迹。心里一急,他想也没想就跟在那人身后迈进了光里,待白光过后,看到的却是有些发暗的天花板。

“嗯?…我…”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嗓子又涩又疼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对现在状况完全不了解的挽风曲才勉强说了一个字就听见前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对他说:“你醒了…”

眨了几下眼后,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了…转眼去看站在床边的玄同,他哑着自己破铜锣一样的嗓子,说:“能不能…扶我起来…”

“好。”

在对方的搀扶下坐起身,他四周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病房干净整洁,采光也不错,今天是个好天气,太阳光从窗边照进房里,给白色的纱帘镀上了一层浅金,看着很治愈。摸上被钻了个洞的胸膛,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呢喃道:“这都没死啊…”

玄同无言的看着他笑笑,转过身去给他倒橙汁,低声说:“苍鸆也是凤凰的一种,只要是凤凰,哪怕遇火辄堕,最终也会浴火重生的。”

他将装了橙汁的玻璃杯递过去,挽风曲却没有接,而是看着他挑了挑眉,说:“我不喜欢橙汁。”

“是啊…你说过的。”

收回手,玄同眨了下眼,杯口抵在唇间抿了一口被拒的柳橙汁。一直注视着他一举一动的人抓准机会扯住他的手臂往下拉,顺势就亲了上去。

由他中和过的,才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手掌按上对方的心口,挽风曲问他:“现在,心动了吗?”

“呵…心…它还能不动吗?”

动心什么的,太傻了。

 

 

(完)


===

虽然写好多天但还是有点仓促,很多地方没写明白,但这个字数...真的不能再加了ORZ

苍鸆又叫九头鸟,原来是凤凰的一种,传说中的火神,但是到后来却变成一种怪鸟,滴血为灾,见火光辄堕,这里我两边设定都借用了。

这其实是一个双向暗恋的故事,最初可能只是生理安慰,但是后来又看对了眼的那种,对于对方的小九九其实谁都了然于胸只是不说而已~本来是想写得轻松点,后面不知不觉就....反正结局是好的嘛!

好了我接下来要去肝之前承诺的摇摇车文了...

希望每一位道友小可爱在这个特殊时候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不能出去玩就在家刷lof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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